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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拉讥讽地一笑:
“合乎谁的利益?王家?”
“我们共同的利益。”
王子猷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。他摊开手,手腕上短吻鳄皮的表带流泻出滑腻的亮光。
“苏拉,你怎么说?”
苏拉站起身,踱到落地窗边。
“你的提议很诱人。咱们可以就具体的项目具体谈,但是很抱歉,我不可能直接站在你这边。”
王子猷诧然:
“为什么?”
苏拉不说话。
王子猷略一思忖:
“除非,你落在我岳父手里的把柄太大,大到王家给不出足够的价码。”
苏拉赞许地点点头:
“真聪明。”
一个隐约的念头爬上心头,王子猷忽然脊背一凉。
“难道当年……真的是你,推了娜娜?”
这一次,苏拉没有回答他。
她倚在窗边,目光贪婪地纠缠着霓虹。
“太晚了,你该回去了。娜娜也该到家了。”
王子猷脸上青一阵,白一阵。
半晌,他低声说:
“你再好好考虑考虑。数额、形式,我们都可以谈。”
他起身,扣上西服外套的纽扣,走出苏拉的公寓。
出电梯的时候,王子猷终于回忆起想起了他和花衬衫的上一次见面。
——追悼会上,他是何宝贤的男伴。
鹤市人务实低调,许多巨富隐于市井,就连银行的大堂经理都知道,不要小瞧任何一个穿人字拖的邋遢男人。
王子猷拿出手机,给何宝贤发了个微信。
“阿宝,那天追悼会上你的男伴,是新男朋友?”
以何宝贤的家世,身家三个亿以下的男人,她是看不上的。
何宝贤很快回复:
“怎么,你嫉妒了?”
她发出来的一瞬,就撤回了。但王子猷已经看见了。
===第25节===
他装作没有看见:
“你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?”
何宝贤回了他一个挤眉弄眼。
“他是恒茂的继承人,林茂生的独子。”
林茂生,林渡。
那就没错了。
王子猷思索了片刻,给何宝贤发回去:
“什么时候组个局,介绍一下。上次追悼会给你留了邀请函,你还没谢我呢。”
这一次,过了很久,何宝贤才回复:
“那我约约看。”
王子猷轻笑了一声,丢开手机。
那个林渡,对苏拉来说,很不一般。
王子猷走后五分钟,苏拉离开了窗边。
她回到沙发上坐下,重新拿起了刚才翻看的案例精选,轻轻抖了抖。
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盒子掉了出来。
苏拉把它捏在两指的指腹中间,轻轻一按,录下的声音就流畅地播放出来。
“……娜娜是小孩子脾气……”
“……她不需要知道太多细节……”
声音停滞,苏拉把小型录音笔扔回沙发上,重又踱回窗边。
她喜欢窗外这灯红酒绿的景观,让她有归属感。此刻她属于鹤市,鹤市也属于她。
作者有话说:
第21章 灵魂旧伤(1)
同样, 随着我思想的天气变换
我灵魂中旧日受过伤的地方
我所害怕的忧虑也在慢慢回返
——《伤口》苏利 普吕多姆
咨询室的装修风格简洁而明快,是灰绿相间的浅色调,沙发对面墙上的挂画是一只乳黄色的猫, 没有五官,毛画得像两圈光晕,很圆。严格来讲, 那不一定是只猫, 可能只是一些几何图形的拼凑。
杜荔娜感觉, 自己实际上是在对那只猫说话,而猫背过身去,并没有在听。这让她更加放松。
她喜欢这只没有脸的猫,因为它的存在, 她才能支撑到裴老师的第三次心理咨询。
今天是第四次。
裴老师是鹤市大学心理学系的教授, 偶尔在校外做一些临床咨询, 多半是他自己也感兴趣的案例, 杜荔娜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第一次咨询,裴老师就问过她, 为什么决定进行心理咨询。
杜荔娜支吾了半天,说是一个朋友向她推荐了裴老师的视频讲座。讲座的内容很平和放松,也减轻了她长久以来对心理咨询、精神科问诊的恐惧感。于是, 她鼓足勇气,预约了第一次咨询。
“我明白。但是……你知道, 人不会走在路上,突然决定去接受心理咨询。总是有一个契机,一件生活中重大的变化, 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, 诸